Peter.Pan

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;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.

【楼诚】当我们老了

当我们老了


午后,艳阳高照,微风阵阵。阳光透过枝枝蔓蔓从空隙中,随着抖动的叶子,调皮地跳跃着。

明家大宅坚挺于城市的一角,红瓦在阳光下,显得亮眼。

难得的,竟是暖冬。

 

明诚在这个清闲的午后,率先醒了过来。花了几分钟才彻底从不清醒的状态抽出,再眨眼,视线终于清明。心头原是一阵莫名堵塞,转头,入目的是对方依旧安然的睡颜,忽而又莫名松了口气。不忍打扰,明诚翻翻身,却是眉头一皱,似能听见骨头深处的咯吱抗议声,生铁钝锈般。

侧躺着,视线流连逡巡在对方的面容上。似是一声悠长叹息,却是笑了,似若许久不见般。不再年轻的脸庞,经过这十几年的洗礼,纹路或深或浅地跃上眼角眉梢。原本乌亮的背头,也已黑中夹灰,稀稀落落,星星点点。这些无一不提醒着,原来,旧时光不再。

庆幸的是,铅华尽洗,你我在这里。

因为早年的职业,他和他的身体都不能算硬朗,幸而,平日里热爱运动,也不至体弱,算是健朗。阴天,雨天,寒天,那些个不适又有几分恼人的症状也没能摧毁一天里的好心情,更何况,今日,天晴。

明诚看着眼前的人,脑子倒是越发清醒,毕竟,已不再是那个午后会想尽办法各种赖床的年纪。但却是希望对方睡得久些的,也有些许时日,不见他醒的比自己晚。前阵子换季,对方的头痛症生生地被引发出来,折腾了好几日才算好些。

“好眠都被你搅了。”对方惯有的戏谑声响起,才把思绪游离的人拉回来。许是刚回神,听在耳里十足的不真切,却又实实在在于耳边响起。

“那真是对不住长官,您继续睡去吧。晚些时候的音乐会,我和大姐去就成。”明诚顺着他的话回应着。

“哦?我以为这些年,没有我,你已寸步难行。”明楼挑眉,勾出调侃的弧度。

“您快别。我等等就去喊大姐,看看是谁赖着谁。”明诚与他拌嘴,搬出明家法宝,眼梢处皆是得意。

“好。”明楼却是应了他的话,笑意盈盈地望向对方。

“·······咳咳,起床了啊。”反倒是明诚,被对方的眼神凝得有些脸颊发热,主动转移了话题,花费了几秒,率先移开了胶着的视线。这么些年过去了,论脸皮厚薄,论油腔滑调,论谈笑戏耍,他仍是比不过他。就像明台说过的,唇枪舌剑,谈情论调,大哥甩了他几条街。

 

把磨磨蹭蹭的对方从床上拉起,催着对方洗漱。晚些时候要和大姐和明台一家子去参加音乐会。明诚打开衣柜,熟门熟路地选好了晚上的着装,西裤,衬衫,西装外套,领带,领带夹······拿出来,一一摆放在床上。

换衣服的时候,不经意间动作过大,引起腰间不适,只得停下动作,伸手按揉。倒是手脚越发麻利的明楼见状,三两步走过来,大手力度适中地帮着揉按,才算好过。

明诚动动腰身,确定舒适了才继续套上外套。明楼在一旁看着,扯过领带,帮人系上,慢条斯理,却是相当熟稔。末了,还不忘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番,满意地点点头。继而,理所当然地拉起人的手,向外走。

才打开门,就已瞧见大姐正在大厅喝茶,阿香在一旁伺候着。两人皆是乖乖地喊了声大姐,问了好。

距离出发时间还有段距离,几个人也就围在客厅,先聊着。话题也很是琐碎,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屋里的装饰摆设到前几日刚出的国家新政策,报纸上的抢劫案件。当然,其中,还离不开明台家正要上初中的千金和正在念小学的小子。

一屋子,欢声笑语,好似屋外的阳光一般,温暖不刺目。

 

折腾一阵,几个人总算是上了车,依旧是明诚开车,大哥和大姐坐在后头。一路上,关着车窗,也没能把那片闹意阻拦于窗外,久了,听在耳里,也有些趣味。顺顺畅畅,算是到了。

开了车门,大哥和大姐先下,明台一家子已在不远处的大门处候着。大姐满脸欢喜地走向前面叽叽喳喳的一家子,明楼在后面缓步踱着,不时回个头。

明诚把车挺好,从车里出来,锁了车门。才抬头向前走,脚步隐隐有些急。

几步开外,大哥正明朗地冲着他笑,大喊了句,“阿诚,快些。”他咧了咧嘴,回了句“诶。”

 

········

 

“诶·······”他咧着嘴,正要应答着。对方那句带着笑意的催促,似是就在耳边,清晰又模糊。却是迷迷糊糊地醒了,眼睫微颤,嘴唇微张,应答的话语发了头音,就要脱口而出,又戛然而止。

床上的人眨眨眼,一下又一下,默默地合上微张上扬的唇角,不自觉地抿直。又过了一会儿,才意识到眼角似有什么滑落,一丝冰凉,没入发中,徒留看不见的痕迹。他又眨了眨眼,长长的眼睫,隐约有些细小的晶亮闪着光。

沉寂。

他扭头,望了望空无一人的一侧,试着稍稍弯了弯嘴角,抿出笑意。

起身的时候,全身骨头皆是一阵抗议。

这一觉,似是睡得有些久了。

 

门外传来敲门声,想是大姐来叫门了。晚些时候,他和大姐,还要和明台一家子去听音乐会。

明诚放下手里的相框,有些眷念地又停留了良久。视线胶着,喃喃,“晚上有你最爱的曲目。”

 

 

我曾无数次遥想,当你老了,当我老了,当我们都老了。

如今,

当我老了,

我想象着你年老的模样。

一定也是,头发灰白,皱纹爬上面庞,容颜不再。

但眼神一定依然温柔,嘴角一定依然扬着,笑靥一定依然俊逸,一定依然是张扬的儒雅与内敛的自信。

 

我曾无数次遥想,当你老了,当我老了,当我们都老了。

如今,

当我老了,

离你最近的地方,路途却是最远。

可我,依旧会继续前行,穿过广袤的森林,踏过无尽的沙漠,越过冰寒的雪峰。

举目四望,找寻着,遥远那方的你。

终有一天,在浩瀚幽蓝沉寂的天宇里,又遇你。

 

当我们老了。


END


本想做30题之一,发现基调不对呢·····


最后一段借用了泰戈尔的吉檀迦利之12  附原文

我旅行的时间很长,旅途也是很长的.
天刚破晓,我就驱车起行,穿遍广漠的世界,在许多星球之上,留下辙痕.
离你最近的地方,路途最远,最简单的音调,需要最艰苦的练习.
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,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,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,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.
我的眼睛向空阔处四望,最后才合上眼说:“你原来在这里!”
这句问话和呼唤“呵,在哪儿呢?”融化在千股的泪泉里,和你保证的回答“我在这里!”的洪流,一同泛滥了全世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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